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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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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又一聲驚雷落下,杜悠然擡手落下結界,遮住溫辭的帳篷,而溫辭已經回到帳篷前。

帳篷中滿月揉揉眼,翻過身繼續睡,嘴角彎彎,似乎還做著美夢。

“還好……”溫辭松了口氣,拉好帳篷,感覺這一晚真是豐富。

雷聲中,溫辭對面的帳篷亮起燈,一男一女沖出來,睡眼惺忪,擡手比劃。

胡萋萋穿著火紅吊帶睡衣,臉上掛著面膜,頭發如瘋,單腿直立,一手橫在胸前一手舉在頭頂,跟戲曲中即將水漫金山的白娘子似的,狐眸高挑,怒目圓睜。

“呔!何方妖孽膽敢在老娘面前作祟?”

胡萋萋身後,穿著羊羊睡衣的胡曄曄抱著枕頭,嘴角帶著可疑的水痕,左右張望,好像還在夢裏,“咋啦?誰家電飯鍋炸了,這麽臭?!”

杜悠然:“……”

溫辭:“……”

一番沈默過後,胡萋萋放下胳膊腿,一巴掌糊在胡曄曄腦袋上。

“大海邊哪來的電飯鍋!”

胡曄曄眼睛一亮,“對哦!”

“那玩意叫煤氣!”

沈默是今晚的海城,雷聲也為狐貍沈默,許久後落下驚雷。

“哈哈……二位前輩笑了!”離開沒多遠被雷聲嚇回來的沈楓訕笑,他修為極低,只能感覺到從城市上空傳來的恐怖氣息,連忙說,“您二位不如看看《聞道》系統裏有沒有海城的信息?”

沈楓拿出手機,不安地說:“我手機沒電了。”

“對哦!”胡萋萋對沈楓露出嬌媚笑容,可惜她臉上掛著的白色面膜讓這個笑容看上去又好看又好笑,“你腦袋轉得挺快,沒繼續考辦事處可惜了呢。”

沈楓微微一笑,沒說話。

聞道是什麽?

杜悠然心裏想,朝聞道,夕死可矣?溫辭會不會問她,她答不出來豈不是顯得自己比狐貍還蠢?

聞道是什麽?

溫辭心裏想,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她要不要問問杜悠然呢,但是要用手機誒,杜悠然會知道和手機有關的東西嗎?如果她現在問杜悠然答不出來,會不會讓她在其他妖面前丟面子,畢竟杜悠然可

是很厲害的靈呢!

我偷偷看一眼?

兩個人同時在心裏想,同時看向胡萋萋。

胡萋萋點進聞到平臺,操作一番,地址切換到海城,發現海城辦事處剛剛發布一則通告,她讀給眾人聽,大意是收煞閣的陣法出現問題,辦事處正在連夜修補,請大家對煞氣造成的異象不要驚慌,不要好奇,海城辦事處會盡快恢覆正常雲雲。

所有人裏,餓得肚子咕嚕嚕叫得溫辭的眼中,只能看到海城的天空烏雲密布,只打雷不下雨,而且那些雲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不行不行不能在想溫辭你要冷靜,你是演員!

她艱難地從黑雲上移開目光,落在杜悠然臉上,心裏默念“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問她:“要去幫忙嗎?”

杜悠然一臉冷淡,跟溫辭回望,感覺溫辭的目光有點奇怪,不禁挑眉。胡萋萋和胡曄曄下意識以為溫辭是在問他們,兩只狐貍搖搖頭。

“沒有接到通知,我們不能隨便插手其他辦事處的工作哦,大家各司其職,我可不想回去被隊長罵。”

杜悠然:嗯?

溫辭:“咦?”

她轉過頭,看著胡萋萋的目光充滿驚訝,“妲老師,你除了演員,還是辦事處的公務員?”這可跟她心中妲萋的印象不符,在不知道妲萋妲曄是狐妖之前,她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妲萋是嬌滴滴的,不能吃苦的富家千金,誰能想到長著白月光清艷絕倫的花瓶女星不但不是人,還有鐵飯碗!

胡曄曄伸手,狠狠戳在胡萋萋腰上,胡萋萋整只狐一激靈,註意到杜悠然打量的目光,脖子冷颼颼的。

“啊……哈哈哈,這,這年頭,誰不搞點兼職哈哈,哈哈哈!”胡萋萋擺擺手,因為心虛不禁提高語氣,“其實我在辦事處沒有重要工作!平時也就給領導們跑跑腿,倒倒水,有事沒事掃掃灰,嘿嘿,我就是無人care的小角色,誰都能指使的小人物,哈……哈!”

所以才出來當大明星嗎?想想也是,化成人的狐貍好看,挺適合吃娛樂圈的飯。溫辭心裏想著,點點頭,有些唏噓,“你也不容易。”

沈楓:“……”

胡曄曄:“嘿嘿。”

杜悠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擡手,將還在沙灘上撲騰,仿佛有用

不完精力的飛飛叫來,“告訴她們七星珠的事。”她對飛飛說。

飛飛有些累了,盤在杜悠然腳下,儼然忘記自己真正陣營,天真無邪地說:“啊!胡萋萋,胡曄曄,你們快給隊長打電話!叫她把我們打怪掉落的七星珠拿來跟沈楓換錢,一顆百萬!可以買好多好吃的!”

溫辭“唰”看向杜悠然。

多少?

“噓——噓!”胡萋萋手指豎在嘴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京都辦事處,戴玉海跟你們什麽關系?”杜悠然撫摸手腕,緩緩道,“我突然發現,你們兩個十分眼熟。”

“胡萋萋?”溫辭先把杜悠然出去一趟賺來一千二百萬的事放在一旁,一致對外,“你們姓胡?”

說時遲那時快,胡萋萋胡曄曄兩人“啪嘰”倒在沙灘上,潸然淚下,“是啊,我們是姓胡,妲萋妲曄是我們取的藝名,就是想蹭蹭老祖宗的流量!我們當狐貍的,都是聽著妲己妲娘娘興風作浪的故事長大的!”

溫辭表情有些木,“還真是好故事……”

胡萋萋以手掩面,覷著她的神情,委屈道:“當妖的都這樣,蹭流量嘛,我還知道有只犬妖,明明是黃色兒的,就因為二郎神身邊的哮天犬是白細犬,就給自己取白姓呢!”

溫辭:“哇哦……”

“答非所問。”杜悠然冷漠地說,雙眸似冰,仿佛下一秒就要有狐頭落地。

當時是,胡曄曄驚惶大喊:“沒錯我們就是京都辦事處的!當年捉拿——啊呸,請您歸山時跟著戴部長身邊的兩只狐貍就是我和我姐!您真是天上無雙地上絕倫的好記性!要殺要剮請您千萬聽我狡辯手下留情,我們甘願棄暗投明為您鞍前馬後給您端茶倒水掃灰每天定時梳毛給您攢皮草請您務必留我們一命求求您了!!”

溫辭:“……”好長的詞。

聽兩只狐貍躺地求饒的眾人表情各異。

杜悠然好整以暇,慢條斯理地說:“原來是你們。”今天胡萋萋叫她陽主,她猜測這兩只狐貍當時在現場,當年人和妖都烏泱泱的,她怎麽可能記得住,而且那時候她才多大。現在兩只狐貍自己承認,杜悠然方才想起來,戴玉海身邊,寸步不離跟著的兩只慫狐貍。

溫辭:“……為什麽

感覺杜悠然搖身一變,變成可怕的大反派?”

“我好像聽到了不得的事……啊,我現在走來得及嗎?”沈楓瑟瑟發抖,有點恐懼地看著地上的兩只狐貍,心裏怒吼,“你們可是辦事處總部的行動人員!整個華國最精銳的人員,你們怎麽可以背棄辦事處!”

仿佛聽到他心中的質問,胡萋萋大怒,猛地跳起來一掌把胡曄曄拍進沙裏。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沈楓面色微微好轉,心想對,就是這樣,前輩,拿出京都辦事處的志氣來!

“竟然敢搶我的臺詞!”胡萋萋一屁股坐在胡曄曄身上,諂媚地對杜悠然和溫辭笑,“我弟弟可巨嬰了!他嘴裏說的那些活兒,我比他幹得好!”

溫辭忍不住笑起來,“妲……胡老師,以後再選本子,就按這種感覺。”

“娘娘教誨的是,小的今夜真情流露,實在忍不住哇!”胡萋萋擡眸,泫然欲泣,對著溫娘娘拋媚眼。

溫娘娘微微一笑,牽住杜悠然的手。

天上雷聲震震,杜悠然低嘆,“它也看不下去。”

“不鬧了,散了吧。”杜悠然還想著去給溫辭買吃的呢。

地上的胡萋萋和胡曄曄:“咦。”

“咦??”

這就沒事了?

咦?!!

真的?

誒??

胡萋萋不敢置信,噗噗跳得小心臟緊了緊,小心翼翼詢問杜悠然:“當年的事……”杜悠然輕飄飄眼神垂落,嚇得兩只狐貍一抖,又心花怒放。

天吶,她就聽說當時陽主上山後,聽到廣播都是精挑細選的和諧團結友愛,送的書夾著八榮八恥,雖然辦事處無法插手陽主的成長,但他們還是努力了!現在一看,努力真的有用!

二十年,陽主竟然沒長歪!

一時間,胡萋萋的胸膛挺起來,海城送死隊瞬間變成海城享福隊,如果陽主心中對她們無恨,那跟在陽主身邊,豈不是——

“離我們遠點。”杜悠然冷淡的聲音打破胡萋萋的幻想,她牽著溫辭的手,警告道,“我對辦事處的事不感興趣,你我最好涇渭分明。”

胡萋萋低下頭,弱弱地說:“嚶嚶嚶好呢。”

等杜悠然和溫辭離開,胡萋萋深吸一口氣,擼著袖子起身,剛剛癱在地上的小白花搖身一變,對著沈楓露出兇惡的笑容。

“你給我過來!”

杜悠然牽著溫辭的手走進帳篷,結界攔住外界的聲音,她擡眸,看向溫辭,低聲道:“陰魚的事,不要告知任何人。”

“辦事處也不可以嗎?”溫辭猶豫地問,辦事處應該是正當單位吧?

杜悠然沒說話,許久後點頭。

“懷璧其罪,人心可畏。”杜悠然握住溫辭的手,低聲道,“我不想成為任何人都棋子,何況,如果你是陰魚……註定要承擔比我更重的壓力。”

溫辭楞住,對杜悠然的話疑惑不解,直到杜悠然卸去結界,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節目組工作人員和溫辭以及胡萋萋胡曄曄的團隊人員焦急地說話,因為突然出現的雷電,現在海邊不安全,她們要立刻轉移。

杜悠然抱起滿月,和溫辭一起坐上車,透過窗,兩人看向沈沈的黑雲。

溫辭肚中更加饑餓,靠在杜悠然肩上,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塊雲產生食欲,她小聲問:“是白天看到的那種黑霧嗎?”

“煞氣。”杜悠然低聲道,擡手按在溫辭眼部,等她移開手,看到漫天飛舞的黑煞,溫辭竟然感覺更餓了。

她忽然明白杜悠然話中含義,陰陽循環,陰魚吸取天地魔氣,這對於所有修道者來講是一個多麽大的誘惑,其實陰陽並無誰重誰輕的道理,只是面對靈與魔,後者更加令人畏懼,甚至誤解。

“放心,我會保護你。”杜悠然又一次保證。

溫辭莞爾,柔軟的臉龐在杜悠然肩上輕蹭,“我也會保護你的。”

如果我有幸,是你命中註定的陰魚。

副駕駛座上,著急爬起來,跟著節目組趕來海邊,穿著睡衣的李荷李經紀人一臉冷漠地看著後視鏡,半晌,冷笑。

嘖,小情侶。

為民除害小組。

天下第一美男子:“一個壞消息,我和老姐的身份被陽主識破了,驚恐.jpg”

禍國妖妃:“好消息是,陽主放過我們了耶!鼓掌.jpg”

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是她讓我們滾遠點。大哭.jpg”

禍國妖妃:“其實沒有用滾字,陽主的素質比狐貍高多了!點讚.jpg”

天下第一美男子:“陽主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悲傷.jpg”

禍國妖妃:“所以陽主並沒有因為二十年前的事對辦事處心懷恨意,景鍋鍋調查報告上面寫的是對噠!不愧是你.jpg”

天下第一美男子:“那我們接下來還繼續跟陽主嗎?如果惹她不耐煩了怎麽辦?狐貍的命只有一條.jpg”

禍國妖妃:“我覺得大家見好就收,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杯敬黃泉.jpg”

十分鐘後。

景辰:“拔劍。”

禍國妖妃:“無情的劍修啊,你怎麽還未入睡,是漫漫長夜讓你無心睡眠嗎?狐狐媚眼.jpg”

景辰已下線。

戴玲瓏:“胡萋萋,你的腦子被飛飛吃了?”

飛飛瞪大眼,委屈地按語音:“我才不吃狐貍腦子呢!吃了會變笨!”

“嗯,飛飛乖。”戴玲瓏幹脆發語音。

“現在局勢不明,靈首山的案件還在迷霧中,大家都知道陽魚的重要性,我們不與她交好,難道要讓背後搗鬼的人拉攏陽魚?”

胡萋萋立馬說:“不可能啦,景辰調查報告裏不是說過,靈首山作亂的狐妖誤傷溫辭,只憑這一點,陽主都不可能跟他們好的你造不造啊!”

戴玲瓏已經看過匯集的網上關於杜悠然溫辭的關系報告,皺眉道:“你能確認她們的關系?”

胡萋萋扭頭,看向遠處形影不離的兩人,啪嗒嗒敲字。

“用我機智的大腦擔保!”

戴玲瓏:“……”

“還有我無上的美貌!”

“已知狐妖蛇妖在靈首山設下陣法,以凡人為引,靈犀盞為陣眼,想要喚醒某物,陽主出手令九尾狐魂飛煙滅,這是景辰在靈首村調查取證後大家了解的情況,但法陣中的具體發生了什麽,除了陽主,只有溫辭以及藏在節目組中的猿妖所知,你們想辦法,靠近她們,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戴玲瓏說。

“當然,註意語言,我們對陽主的態度,一如當年請龍君出山,龍君現在願庇佑華國,那我們也能拿出誠意,安撫陽主。”戴玲瓏說,“我和

景辰正在調查節目組為何會去靈首山拍攝,以及徐柏軒為何空降連山市的事,大家務必提高警惕。”

胡萋萋難得聰明的一回,猶豫地問:“隊長,你懷疑辦事處內部,有鬼?”

“害怕得吃手手.jpg”

“辦事處從來不是鐵桶,各大門派,宗族關系錯雜,我不知道陽主出世的消息現在傳入多少人耳中,我要你們保證,絕對不能讓有心之人靠近,引導陽主。”

“她的實力現在到了什麽境界我們目前不清楚,一旦被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胡萋萋和胡曄曄對視一眼,淚流滿面。

“是!”

“好,今天,你們表現得很不錯。”戴玲瓏給了個甜棗,語音中的聲音柔和下來,“看你們還沒睡,把今晚發生的事整理成報告上傳到我們機密群中,註意要把所有出現的人,發生的對話全部記錄下來,我相信你們!加油!等大家見面,我請大家吃大餐!”

“加油.jpg”

“……”

安靜的酒店大廳,忽然爆發一聲怒吼。

“救命啊!你幹脆讓飛飛吃掉我的腦子吧!”

困了的小男孩靠在胡曄曄肩上,聞言撇嘴。

“噦!”

節目組給杜悠然和溫辭臨時換的酒店就在第一組嘉賓住的別墅旁邊,趙秀也在,從杜悠然手裏接過滿月後,她臉上的驚懼緩慢消失,安心地帶著滿月回去睡覺。

工作人員有些後怕,心裏抱怨天氣預報不準,一臉歉意地對溫辭說:“溫老師受驚了,剛剛收到海城雷電預警,今晚可能有大暴雨,您先好好休息,明天錄制要看天氣,如果大雨不停的話,外出錄制很可能會取消,到時候我再通知您。”

“好的,辛苦大家,謝謝。”溫辭一臉疲憊地關上門。

杜悠然在屋中走來走去,翻找食物,因為是臨時天氣變化,酒店給溫辭定的大床房。

“溫辭,你想吃什麽?”杜悠然忽然問,房間只有飲用水,她想去給溫辭買吃的。

溫辭摸摸肚子,笑道:“快睡吧,餓過頭,現在滿腦子想睡覺。”

“真的?”杜悠然擡手,摸摸她扁平的肚子。

“去。”溫辭笑起來,躺在

床上,打了個哈欠。

杜悠然見她真的困,輕手輕腳睡下。

屋子裏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溫辭忽然張開眼,皺著眉,按在肚子上。

外面的雷聲震震,“嘩啦啦”下著雨,雨水敲擊在窗上,毫無節奏。

好餓……

溫辭一臉惆悵地看著窗戶,心想到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麽餓?難道是前二十六年她吃得太少老天爺看不下去,所以現在懲罰她?還是圈裏哪位看她不順眼的明星,在偷偷詛咒她,還是找人做法讓她瘋狂吃東西長胖,接不到戲?

“唉。”

她輕輕嘆了口氣。

旁邊,平躺著,雙手放在腹部,睡姿一向沈穩的女人忽然轉身,側身攬住她。

“杜悠然?”溫辭小聲地說。

杜悠然沒說話,閉著眼,雙手放出淡淡靈氣。溫辭體內的饑餓仿佛妥協了,開始吸取靈氣,只是速度比起以前慢了不止一點半點。

等到靈氣被溫辭全部吸收,她已經陷入沈睡。

杜悠然摸摸她的肚子,沈沈睡去。

海城辦事處。

面容焦急的修士在辦公大樓穿梭飛行,空氣中不時有奇異的光芒閃爍,是法器靈寶發出的光芒。

收煞閣升起層層結界,阻擋煞氣外洩。

“到底是怎麽回事!”海城辦事處的總負責人滿臉厲色來到現場,抽出法器,修補收煞閣法陣。

徐琥珀頓時松了口氣,原地打坐休整,她身旁的隊員立刻道:“今天下午我們請幾位大師對疑似龍角的妖骨除煞後收入閣中,結果晚上收煞閣靈氣忽然暴走,那枚妖骨竟然在吸收閣樓中,其他物件的煞氣!”

凡是沒有生命卻被煞氣侵擾的妖骨或其他天靈地寶,都放置在收煞閣中,收煞閣的地底,墻壁都雕刻著除煞陣法,不過靈力越強,被煞氣侵擾後越難去除煞氣。

“還有這種事?”負責人驚訝地說,看向閣樓,懷疑道,“難道妖骨中還有殘魂?”

“不。”徐琥珀張開眼,冷靜道,“我收繳妖骨時已查探過,並沒有殘魂。”

負責人了解徐琥珀為人,知道她一向嚴謹,不再詢問,加緊修補。

“老大,已經完成全市布雨

。”有人匯報。

“好。”

辦事處夜晚燈火通明,直到後半夜,妖骨的動靜慢慢變小,看起來已被壓制。辦事處眾人不由松了口氣,滿面疲憊。

就在眾人放下警惕,準備收尾的時候,辦事處大樓忽然傳來一聲爆炸,尖叫聲中,無數煞氣洶湧而來。

“妖魔?”徐琥珀面容淩然,長劍出鞘,一條海藍色水龍咆哮著沖向煞氣。

“竟然敢在辦事處鬧事!”

威嚴的水龍和煞氣撞在一起,空氣中傳出令人耳鳴的聲爆,黑霧緩慢凝結,變成一個男人的模樣。

他雙眼通紅,皮膚血管凸起,黑紋蛛網般爬在肌膚上。他猩紅地眼看向環顧四周,最後落在收煞塔中。

“這裏……在這裏,另一半……呵,呵……”

徐琥珀身後,一名個子矮小的妖修站直身體,有些尖的鼻子在空中嗅來嗅去,驚訝地說:“是人和妖混合的味道!”

“什麽?”

其他人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

“上,攔住他!”徐琥珀一聲令下,海城辦事處行動組的人員不顧疲憊,抄起家夥打怪。他們經驗豐富,配合默契,雖然精力匱乏,但是對上來勢洶洶的男人,不落下風。

“平時沒背妖規吧兄弟?像你這樣鬧事的,至少要在監獄蹲個五百年!”行動隊員中有人冷笑地嘲諷。

男人眉頭忽然緊緊皺起,似乎那人話中某個詞語激起他的憤怒,男人忽然怒吼一聲,周圍煞氣越發洶湧。

“實話實說,還遭人嫌棄了!”

“你閉嘴!打怪就打怪,不要瞎逼逼,你以為你是反派啊!”有人怒吼道。

被煞氣直面,差點被擊飛的那人心有戚戚,向救下他的徐琥珀道謝。

“他不會使用煞氣,全憑本能。”徐琥珀說,“看來他被侵蝕不久,找他弱點。”

“他脊骨處,有塊凸起。”背後攻擊的隊員大喊。

徐琥珀立刻喊道:“來寶!”

煞氣中,一道影子瞬間閃過,之前那個個頭矮小的人極為靈活地在數十條煞氣揮舞的藤鞭中沖出,瞬間來到男人背後,指尖銀光一閃,劃過男人背後。

黑氣和血液翻飛,男人痛苦地嘶吼



“嘿嘿。”來寶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是笑容還未定格,他眼前一黑。

“小心!”徐琥珀大喊,水龍呼嘯而至,撞在男人背後沖出的黑霧,救下來寶。

徐琥珀擡頭,看向男人背後被來寶扯開的凸起,瞳孔緊縮,“龍角?”

又一塊龍骨?

只見男人身上,脊柱的位置,突兀地翹起一塊長長的骨頭,骨頭尖銳,帶著完美的弧度,跟她在海中帶回來的妖骨一模一樣。

“蠢貨,還不動手?”

空中,傳來低沈的質問聲,眾人驚愕地擡頭,收煞閣上方不知何時落下一人,人身蛇尾,雙眼紅光若隱若現,蟒尾緊緊纏繞著收煞閣樓體。

“出來吧,它在呼喚你。”佘華秋微微一笑,蟒尾用力,本就被閣中另一塊龍角沖擊不穩當法陣遭到破壞,頓時破裂。

徐琥珀長劍嗡鳴,體內靈力岌岌可危,卻不肯放棄,她放出兩條水龍,分別向兩個不速之客沖去。

“散開!”

樓下眾人紛紛逃離,水龍和煞氣的沖擊中,收煞閣轟然倒塌。

“地震了?”路過的人驚恐地蹲下來,看向馬路,渾然不知在他一百米外地方,真在上演生死廝殺。

“啊啊!!”

“我不要坐牢,不是我殺的!我恨你!我恨你們!!都是你們害我,我沒錯!我什麽都沒有做!啊啊——”

滔天魔氣引起煞閣嗡鳴,無數被煞氣侵蝕,本該在閣中安置除煞的靈物飛起,沖向男人,越來越多的煞氣和男人匯合。

“老大!除祟樓!除祟樓也被影響了!裏面被祟氣沾染的物件快要控制不住了!”

“立刻向京都及周圍辦事處聯絡!發布任務,向所有掛靠的修士妖修求助!海城立刻發布一級預警,絕不能影響普通居民點正常生活!”辦事處總負責人手持武器,冷冷道,“我就是死在這裏,也要攔住你!”

“那你就死!”

佘華秋的眼越來越紅,臉上隱隱有黑紋彌漫,他蛇尾下,倒塌的建築中,忽然飛出那枚龍角,它身上金光閃過,立即被黑紋取代。

“法陣?”徐琥珀恍然大悟,這枚龍角中,竟然被人刻下法陣,有人在暗地操控它!

龍角被佘華秋身上滔天的煞氣吸引,向著他頭上飛去,釘在他額間。

噬人的痛苦襲向佘華秋,令他理智忽然回到腦中,他倉皇地看著滿地狼藉,看著眾人的怒視和恐懼,喉嚨中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

“小葉……救我!”

“為什麽——吼!!”

海城的雨整整下了兩天,第天清晨,羅導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前去海城邊緣的小鎮繼續錄制。杜悠然還沒來得及回最初和溫辭住的酒店,就被捎著一起去。

“這裏是唯一沒有下雨的地方,你說說我們剛拍一天就下大雨,是不是老天爺跟我們節目過不去啊?”羅導憤怒地罵完,扭過頭,搓搓手,問杜悠然,“杜大師,您要不要算算,我們下面錄制順利不?”

想到杜悠然算卦要收禮,羅導左看右望,拎起節目組的零食箱放在杜悠然手邊。

杜悠然不開心,這兩天整個節目組都很忙,溫辭從早錄到晚,她一直陪著,今天早上她以為可以回酒店看溫辭的玉佩,結果被叫上車就被拉走了。

更令她冷漠的是,她坐的是工作人員的大巴,溫辭和其他嘉賓在另一輛車上。

杜悠然低頭看了看他捧著的東西,毫無感情地勾勾嘴角,“漲價了。”

羅導一聽,又拉過來一提礦泉水。

“呵。”杜悠然打開手機,給他看一張截圖。

溫辭給她下載的手機銀行不知道密碼沒有辦法登陸,她也懶得用,所以沈楓給的卦金杜悠然讓他轉到溫辭卡上,這張截圖就是溫辭發給她的,慶祝杜大師旗開得勝,第一次做大生意的紀念。

圖片上還p著紅花和撒花星星之類的特效。

羅導的眼一下子變成鬥雞眼,捂著心臟數上面的零,數清楚後,看杜悠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打擾了……”他虛弱地離開,心中只剩懊悔,早知道漲價這麽快這麽離譜,他當初就該拉下面子,先讓大師算他個五六卦!

悔不當初啊!

杜大師冷漠而矜傲地關掉手機。

她已不是曾經山上掐蘑菇的山霸,如果她想,她可以承包一整座山的蘑菇,前提是溫辭同意的話。她沒有跟溫辭講,她將這筆錢命名為養瓷和崽基金,不知道溫辭以前工

作時怎樣,她總覺得溫辭這幾天常常喊餓,而且非常,非常挑食。

“對了,我們第二期節目昨晚播放,杜大師,你有沒有看飛博?”杜悠然後座的工作人員笑著問杜悠然,“你的粉絲數已經逼近百萬!昨天一晚上就漲了八十萬!”

杜悠然對飛博不感興趣,每天專註地給溫辭“兩個號”種菜收菜擠牛奶,還要用溫辭小助理給溫瓷瓷的花園修建草坪,去山上摘花送給溫瓷瓷,現在她養起雞和鴨,杜悠然的工作多了一項撿蛋,溫辭錄制休息的時候會帶著她去玩游戲。

總之,忙得不可開交。

溫辭平時不玩飛博,她自然沒必要登陸。

“我昨天看了!昨天是杜大師第一次出場吧,算卦那段驚爆全場。”工作人員笑著說,“今天早上老羅聽到收視率,笑得要飛起來。”

羅子雲哈哈大笑,也不虛弱了,激動得拿手搓大腿,興奮道:“誰讓藍海臺想坑我們,結果把自己坑得起不來,你看他們節目現在除了粉絲互相撕,還剩下什麽?”

“看看我們!多麽和諧,友愛!咱可連兩位妲老師的綜藝魔咒都破了啊!而且我敢肯定,我們的節目,肯定有一大部分觀眾是沖著孩子們來的吧?”羅子雲驕傲地挺起胸膛。

他旁邊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搖頭,拍拍他的肩膀,問:“現在飛博上粉絲都要求你把花絮中,杜大師和溫老師那一段放出來。”

“觀眾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杜悠然微微一笑,覺得她們說話挺有意思。

“確實有部分觀眾是沖著孩子來的,不過是未出生的孩子,現在網上許多人發起投票,給杜大師和溫老師未來的崽崽取名字,排名最高的是,我看看,最高的叫——溫度計?”

杜悠然嘴角的笑緩緩熄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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